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尚权推荐丨周勇:联合国在监禁问题上的立场与观点

作者:尚权律所 时间:2022-05-06

2021年4月,联合国发布了一份题为《联合国系统关于监禁问题的共同立场》(United Nations System Common Position on Incarceration)的正式文件,全面阐述了联合国系统在监禁和监狱问题上的观点和立场共识。

 

该文件指出,目前全球监狱面临着严峻挑战。一是过度使用审前拘留和监禁。2019年,全球监狱关押了1100多万人,其中包括41万名儿童,比2000年增加了25%。虽然在大多数国家中女性囚犯人数只占监狱人口的一小部分,但在同一时期,全世界女性囚犯人数增加了50%,达到71.4万多名。这表明,监禁几乎成了一种自动的反应,而不是作为最后的手段来使用。二是歧视和不平等加剧。监禁对生活贫困或被边缘化的社会阶层产生了不成比例的影响。在一些国家,不少人因为无家可归或无力支付罚款等与贫困直接相关的因素被监禁。由于贫困和弱势群体获得社会、卫生和法律援助服务的机会不足,再加上旨在“严厉打击犯罪”和系统性歧视(例如基于种族、族裔、性别或性别)的政策,结果造成少数群体和边缘化群体在囚犯中的比例过高,其中许多人被指控犯有轻微的非暴力罪行。而在监狱中度过的时间可能会加剧失业、无家可归和贫困,从而助长贫困和排斥的恶性循环。三是监狱人满为患。全世界有110个联合国会员国出现监狱拥挤的现象,其中有50多个会员国监狱关押人数超过关押容量的150%。在许多监狱中,人满为患的情况非常严重,以至于囚犯被迫共用床铺,轮班睡觉或彼此叠睡,或彻夜站立。监狱过度拥挤不仅影响到囚犯的卫生健康,还会引发冲突,助长暴力,带来巨大的安全和管理挑战。四是重视不够。在许多会员国中,监禁和监狱属于低优先事项,受到的重视不够。监狱往往资源不足,难以满足囚犯最基本和维持生命的需要。维护、翻新或建造健全监狱基础设施的预算很少。对监狱和拘留场所的忽视增加了管理、监督和问责机制不足的风险。相比于刑事司法系统其他公职人员,监狱员工工资较低、培训较少、职业机会较少,受到的尊重较低。

 

该文件强调,全球监狱系统面临的上述根本性挑战破坏了囚犯在监狱服刑的最终目的,即通过支持囚犯改造和帮助他们重新融入社会来保护社会免遭犯罪和防止再犯。过度拥挤、监狱条件差和严重忽视监狱服务,使监狱成为刑事司法系统中的薄弱环节,在相关改革努力中处于较低的优先地位。监狱管理和罪犯待遇事关联合国可持续发展目标的实现。资源充足和管理良好的监狱是实现联合国可持续发展目标的重要因素。

 

针对全球监狱挑战,该文件提出,联合国系统随时准备协助会员国在2030年可持续发展议程的框架内加以应对。应对全球监狱挑战的所有努力都将基于国际人权法、联合国预防犯罪和刑事司法标准和规范,包括《联合国囚犯待遇最低限度标准规则》,具体从三个方面作出努力。第一,将政策转向预防和替代。刑事司法对策的重点应从施加惩罚和隔离转向投资于预防犯罪、改造、恢复性司法和重新融入社会的长期战略,重点放在最弱势群体身上。这种转变还需要根据《联合国非拘禁措施最低限度标准规则》《联合国女性囚犯待遇和女性罪犯非拘禁措施规则》等国际规范和标准,在适当的情况下走向去刑化和去罪化。考虑到犯罪的性质和严重性、罪犯对公众构成的风险,以及罪犯重新融入社会的需要,应将监禁作为最后手段使用。预防犯罪和替代监禁是避免过度依赖和不当使用监禁的关键。第二,加强监狱管理,改善监狱条件。联合国系统将根据《联合国囚犯待遇最低限度标准规则》和其他相关国际规范和标准,支持会员国采取改革举措,以改善监禁条件、加强囚犯人权保障、强化安保和安全、加强组织文化建设。第三,推进囚犯的改造和重新融入社会。联合国系统将根据《联合国囚犯待遇最低限度标准规则》,支持会员国完善监狱管理的改造方法,培养囚犯在获释后过上守法和自力更生生活的意愿和能力,并构建一个体面、安全、健康的监狱环境,以及官员与囚犯的积极接触的良好氛围;将与民间组织密切协调,促进政府对囚犯和罪犯改过自新的做法;将支持部门间协调,使囚犯做好重新融入社会的准备,以促进他们逐步和谨慎地重返社会,同时努力减少以前被拘留者或罪犯有关的耻辱感。

 

《联合国系统关于监禁问题的共同立场》由联合国毒罪办、和平行动部和人权高专办等相关联合国实体共同领导下的一个工作组制定。该文件以国际人权法和联合国预防犯罪和刑事司法标准和规范为坚实基础,旨在为联合国支持会员国进行监禁领域改革提供参考指南。

 

来源:《犯罪与改造研究》2022年第5期

作者:周勇,司法部预防犯罪研究所研究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