论坛实录FORUM RECORD

编者按

左德起

深圳大学法学院教授

很高兴在金秋时接到立新兄的邀请，回到自己的家乡来参与这样一个盛会，又能够听到敬爱的樊崇义先生的高论。第十七届尚权刑事辩护论坛已经在花样的年纪，成为了全国非常有影响力的刑事辩护专业论坛，作为一个有过三十多年法律经历，经历过多个角色，既在深大教书，现在又是兼职律师，又做过十年的检察工作的法律人，每个论题我都想参加，关于这个论题，我也有一些感受。

首先，作为律师，三十年河东，三十年河西，早些时职业选择更多是“刀把子”公检法，今天法科毕业的学生，从社会层面上讲很多会优先选择律师。有时候回想起来，很感谢当初的沈家本先生，他在一开始起草法章的时候，就定了律师。而在上个世纪之交的当时，师是天地君亲师的师，固有的传道、授业、解惑。经过一个多世纪的发展，这三十年的改革开放，律师已经从公检法、司法结构中的被排斥者转变到被接受者。我原来在检察院工作，我们要全面及时地侦查，侦查人员已经全面及时了，何容你一个律师来多嘴呢。到今天，律师成为法律援助的社会认可的角色，有些是可以，有些是应当，律师的意见，无论是在侦查阶段、审查起诉阶段，还是审判阶段，都必须将书面的意见记入档案。这可能还不够，但是我们律师已经成为司法结构当中被共同尊重的一个角色，律师在实际的操作当中能不能起到传道、授业、解惑的实际作用，这是我们国家法制发展的客观要求和检验标准。

第一是自信的合作心态。在面对司法同行的时候，律师作为一个中介服务提供者，要有一个自信合作的心态。律师作为自由职业者，或者说自雇职业者，要有一定的自信。但是我们在司法架构当中，需要认识到刑事诉讼之所以展开诉讼，是在一个和平的背景下，不需要过度死磕或以革命决死的恶劣心境，律师应当用和平阐述，以法制文明来展现自己的角色职能。律师与公检法的关系，应当是合作协商，拾遗补缺，整个的法制要求是公平正义，而我们现在的法治环境也正日益地走向了公开，诉讼活动如果有明确的疏漏或者缺憾，乃至于错误，都可以以和平、文明的方式展现在社会场景当中。所以说我们更多地是要通过刚才讲的有效辩护、证据提供，为被告人的无罪、罪轻、免罚提供相应的辩护帮助。

现在我们困惑的是协商和平衡的渠道不足，比如说认罪认罚从宽，从宽了以后，实现了被告人的利益诉求，社会的报复心理如何满足、如何平衡？少捕慎诉慎押，可以不捕，可以不起诉，可以判缓刑。对于被告人，他获得了巨大的从宽，从宽以后，实现了被告人的利益诉求。但是对社会的报复心理如何满足、如何平衡？这里有没有义工劳动、社会捐赠，乃至于参考我们国家台湾地区和历史传统当中的罚还制度，这些是我们合作、协商，争取检察机关、审判机关自由裁量权合理使用的渠道，而这个渠道，目前来看我们还很稀缺，使得律师来谈判、协商、进行平和辩护的方式受限。我们不能一味地只是挑公检法的缺点，更多的时候，要用合作的方式换位思考怎么给他台阶下。在尘土飞扬的年代，律师只讲关系，有关系的律师才是好律师。目前，深圳这个案件应该是指标，中院副院长和审评专委都出事了，牵连到二十几个律师。以后律师职业关系和证据的度，可能由这个案件，又要进行一次检验。这是我想说的第一个问题，是刑辩律师的自信、合作的心态。

第二是自律的服务行为，作为一个中介服务提供者，要以专业规范的方式实现当事人的利益最大化，在实现这种服务的过程当中，我们要有一个严谨的服务行为，而这个服务行为，比较于相近似的会计师、审计师等中介服务行业，我们缺乏一个严谨的工作底稿制度和工作流程。比如说刚刚说的证据分析，在证据分析的过程中，我们有没有列出补充证据清单，来明确当事人遗漏的严重的信息不对称，我们要补充调查，甚至于延请专家证人，以提高辩护的有力性和全面性。在严谨分析和补充证据的基础上，我们要向当事人明确他的诉讼争点和风险点，而不是法不可知、威不可侧。有时候医与巫同，传统当中认为中医和巫师差不多，律师有时候在社会上被称为骗子，这里有接近的地方，刚才王进喜教授说诚实的人，实际上就是说你要及时地评估自己的诉讼风险，增强当事人作为被告人对结果的可接受性。当然，在这个风险和争点分析当中，你的收费是可以有安排的，很多的律协对当地收费有限价。我们也可以通过这种严谨的底稿制度，来计算小时收费，使我们自己合规。

第三是自强的业务进取，一方面我们要在业务，特别是像刚才讨论的电子数据这类专业证据分析和论证过程中，沿请专家证人。另外要通过与兼职律师的合作，对我们的法制进程的发生，还有行业应当积极参与检察官、法官奖惩考核制度，对实践当中发现他们的不足，来否定一些不良检察官、法官的奖励和晋升。

由于时间关系，我就汇报到这儿，请大家指正批评。